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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也就必定是在我的视野中成形、定格、扭曲,受制于我的健康、热情、经济状况和腺体分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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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泽非泽】梦境与墓园2

Chapter2。

  这个时候芬格尔早就已经睡熟了,但路明非还是瞪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
  富山雅史教员的最终辅导在今天已经结束,路明非也早已完全放下心里的担子,平淡地看待中庭之蛇那次事故,一切恢复如初。
  但还是蹊跷阿,什么都蹊跷。比如富山雅史似乎记不起第一次心理辅导时的许多事,但是那不是重点。路明非长叹口气,拉开窗帘眺望远方。
  月亮没在乌云之后,些许光亮沾在薄层边缘。或许吹着晚风会更舒服,但是路明非懒得下床去摸遥控器把空调关上。他疲惫地眨几下眼,不知道自己产生困意的这个时候已经是多少点,但也所幸凭着现在的倦意,也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裹裹被子躺好。
  云翳散去的时候,月光也一寸一寸攀越过窗台浸入房间里。
  红色的明月高悬天际。
  
  
  路明非前迈一步,一双高档皮鞋就这么踩在水里,绽开波纹。
  按理而言,他本应感到的是一片难受的湿漉,但是路明非除了走在流动着的液体间的触感之外全无感觉。行走之间,激起的涟漪不知荡漾去哪里,只有遥远又咫尺的某个地方发出滴水声应和着。
  路明非挑挑眉头上前几步,半蹲身弯腰把水中那盏明亮的提灯拿起来。他四下张望,然后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西服,继续拿着虽是崭新却又款式古老的提灯朝前方的光亮走,踏过的地方迷雾追从,一切消逝在路明非身后。
  只有这条溪流前后贯穿这个由网状交织的灌木丛与参天古木覆盖的地方;在许多枝桠交汇处,交融在花托与萼片,硕大得不合理的花朵绽放。路明非眯了眯眼睛,灯火的光亮不足以让他看到那么远的东西,他知道那些花是有着斑斓的色彩,可是夜幕中他只看得到灼灼灯火与粼粼波光赋予的白与鹅黄,让他避开途中的那些姣好的昙花与荷。奇妙得似乎有鲨鱼在身后游也不奇怪了。
  可是周围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走了一小会,路明非突然想到这句话,之前根本沉默着的思绪猛然苏醒,如同在水中静谧许久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憋气,马上忍受不住便仰头换气那般深呼吸着。
  喘息的声音清晰可辨,他差点让油灯摔下来,好在伸手护住了。灯火摇曳了一下,恢复如初。
  要命!我刚才都在干嘛,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莫非我在做梦?路明非一连自问几个问题却都作不出应答,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水滴声还是萦绕在自己难以辩识的那个距离。犹豫了一会,左思右想实在是没办法,路明非索性梗着脖子大步向前走,心里发毛得想大声唱首好汉歌壮胆,却又十足的尴尬。
  水,到处都是水呵。却像是箍在薄膜里沉眠那般让人无比想挣脱。路明非很不理解这个忽然从脑海中冒出的比喻,莫名感到这样听起来有点……可笑。
  有那么几秒,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好好再辅导一回。
  不知是走了多远,当路明非有点对这个无尽的旅途感到腻味的时候,抬眼便突然迎上了河流的尽头。
  他跟前是一片墓园。中世纪风格的雕花铁栏,大片的白玫瑰绽放,白色大理石雕刻的天使塑像俯身似要抚慰亡灵或采撷花束。
  熟悉,异常的熟悉。当看到一个似乎是提着灯的人影伫立在门后的时候,路明非微妙地缩了缩脖子:但愿这个梦不是以前历史课看到的纳粹集中营照片拼凑起来的,不然这真是个实打实的噩梦了。他也看过一些关于梦境的电影,无一例外的都给予自己捉摸不透的恐惧,或悲哀。
  那是一个长得颇是漂亮的男孩,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的礼服合身考究,肩披月光。当看到自己的时候,他稚气的脸上本是毫无生气的冰冷舒缓了,长松口气,露出温和的笑容。
  无由的愧疚隐隐约约滋生开来。
  “你来得太晚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见我呢。”
  “哦……是吗。”路明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咳,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人会等我……或者说等的事实上也不是我?”
  他放下提灯上前几步,看清了路鸣泽手里拿着的一个怀表。底端熔融一般软化,不断滴下金色的液珠,缓慢而连续地坠落在他身前,绵延一线,由金黄渡到透明澄澈,渐渐汇成指引路明非而来的溪流。
  这个男孩手握着由时间流淌成的溪水的尽头。
  “没有。我不会认错你,路明非。”他说。
  ……嚯,这下好,自我介绍都省了。唯一可惜的是对面不是姑娘,不然还真有够我放开想象谱写一段旷世奇缘的。但小朋友你把我该说的都弄懂了我怎么办?再这么干瞪眼的,不管脸皮厚不厚,是人尴尬症都得犯。
  男孩倒像是听到了路明非心里的吐槽那样,抬了抬下巴示意路明非跟上自己,转身向墓园内走去。“我叫路鸣泽。”
  “噢你好……等等!路鸣泽你减肥了?”
  “……”这个自称路鸣泽的家伙停下来沉默了会儿,然后才继续前行,头也不回,“那个所谓的小胖子堂弟……?听起来真劣质阿!”
  没有刻意诋毁的成分,就像他可以理所当然发出任何嗤嘲。路明非这才觉得对方可能有点难打交道。他顿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上去。
  墓碑算什么?可比到处都是坟头插彩条的山包好多了!路明非哼哼唧唧边想着边跟在男孩后面,不时偷眼打量他的背影,从脖颈到脚踝——袜子还是白色的。
  “嗯……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居然这样弄来一个人物来替代我。可是也没办法,毕竟是你决定。”
  “阿?”
  “嗯,这个的你。别问了。”
  “等会儿,你可是在我的梦里头,怎么说也是你被拿来替代才是。”话一出口路明非才意识到别扭极了,他跟梦里的人解释对方是自己的梦境的角色有意思么?可是一切又极其真实,甚至包括脚下鹅卵石的触感。
  “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也许你现在死了,你只是觉得你还站在这里说话。”男孩回过身看着路明非的眼睛,“蛆虫正在你的尸体里爬来爬去,像是虫子在奶酪洞里钻来钻去那样开心。”
  “我宵夜才吃了奶酪……死的东西有什么好?”路明非说。
    “可人不是断气的时候才真的死了。有人说人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他断气的时候,在生物学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时候,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然后在社会中他死了,不再有他的位置;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的时候,那时候他才真的死了。”
  路鸣泽的声音很轻,随即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时候,回到正常说话的音量了,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抱怨,仿佛刚才那番调调不存在似的。
  “哦,日出啦。都怪你拖拖拉拉。”
  惨白的太阳光芒穿过斑斓的彩窗,弄得路明非眼睛生疼。路鸣泽是背对着不远处的教堂的,自然地抬手拍拍他的手臂,然后又趁人顺势低头看过来的时候拍打了一下额头。
  “你走吧,哥哥。下个月见。”
  
  
  
  
  
  
  路明非是被刺眼的日光弄醒的。他睁开几分眼睛又没忍住紧闭上了,费劲地从被子里伸出手乱摸一通,最后还是努力睁眼眯起来去拽住窗帘拉上。可是就是这个动作让他从困倦中清醒过来,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明非躺在床上皱皱眉头,一种无能为力感此时此刻才迟迟地升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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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以前写的了……充满了私设和私心,欧欧西也要继续。
  部分原文附。虽然没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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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