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ocharley

“那么也就必定是在我的视野中成形、定格、扭曲,受制于我的健康、热情、经济状况和腺体分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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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泽非泽】梦境与墓园1

Chapter1。
  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心理辅导室的牌子,不安地回头扫视四周,确定真的没人看到自己才紧张地敲开了门。
  路明非,卡塞尔学院唯一的S级,居然私下预约了心理科教员富山雅史。这里面七七八八的缘故,要真被狗仔队看见了可真有得整个学院笑话的。
  事情还真得慢慢说来。
  路明非,普普通通的驻美留学生。就算是好运常伴的人也有碳酸饮料被加热的时候,路明非这个衰仔也自然而然地,某些时候运气好得不可思议。比如成绩平平却居然得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邀请,比如那个学校居然全校实施中文教学,比如他莫名其妙成为了所谓的学院唯一的S级学生,比如他给学院里两大敌手团体的老大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然,也衰得比如喜欢的师姐是自己所在的学生会的会长的女友,比如天公开眼给路明非一个机会和师姐进行水下探究作业师姐却差点因为意外失去性命,比如给昂热校长当托回来,与面瘫师兄去陪着校长和小龙女坐“中庭之蛇”,险些丧命。
  路明非事后不知感谢上帝了多少次。那天“中庭之蛇”毫无疑问出现了崩塌:悬置高空擦过脖颈的冷风,过山车面前的轨道松解迸飞,身后乘客们的泪水、哭喊与恐惧的面色,这正是直通地狱的残酷光景。所幸最后不知为何过山车居然倒回了,着实是留了一条命,路明非吓得都根本没听进面瘫师兄的解释,安全锁松开的时候他逃命般踏上平地,那一刻腿软得差点当场摔下来。打那以后别提过山车,看到车路明非都忍不住打哆嗦。
  无疑与死神行了贴面礼后还能毫发未损,心里的侥幸和恐惧也依然不是什么能比拟的。最后实在没办法,被察觉到不对劲的面瘫师兄硬是帮预约了富山雅史老师。路明非嘴上说着“师兄你太八婆了我没事”,但是心里也是暗暗地感激他的关心。
  富山雅史为路明非开了门,房间里是自然舒服的香味。路明非说不出那个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他觉得这是这么久以来身心难得放松的一次。
  “然后阿,师兄他甚至在过山车上冲的时候发出了迷之吼声,我觉得这个才是最吓到我的,哈哈……”
  “然后呢,怎么了?”
  “然后中庭之蛇崩塌了。”
  “崩塌了?”
  “嗯。……当时是这样的……”
  他躺在沙发上,最开始两人之间聊了聊沙发和靠枕,还有游乐园的别的设施。富山雅史不参与路明非提的很多烂话,却依然好好地倾听,路明非也不觉得哪儿没趣。
  他们渐渐谈到那件让路明非心慌事情,路明非也配合地慢慢叙述起在“中庭之蛇”时历历在目的情形,他内心的恐惧,甚至产生的对车的害怕。
  慢慢说着,他感觉眼前的东西都恍惚了。富山雅史问得很细致,听得也很认真,然而路明非自己却耐不住困倦,不知不觉就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靠枕和沙发躺得都很舒服,香气抚慰着他紧绷的神经,这些天来惶恐不安的感觉都消失了,路明非舒服得只想睡觉。就像路明非以前上课犯困一样,他闭上眼睛想小憩,脑子在注意听老师讲话,但是基本没什么作用。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富山雅史做笔记的沙沙声,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接着问下去,“你有做过噩梦什么的吗?”
  沉默了好一会,路明非才带了点鼻音迷迷糊糊地回应。
  “……嗯?”
  “梦。你有做梦过吗。”富山雅史加重了那个字,因此而稍微带上了明显的口音。他还没意识到路明非居然已经犯困起来了。
  “噢——噢!做梦阿,当然是有……”路明非打哈哈两声,然后想也不想梦呓般喃喃出口,“我做了好多次关于中庭之蛇的梦了,比如无数次被好多个自己推上过山车,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头……嗯……”
  路明非皱了皱眉头静了几秒。
  “无法醒来,被重复着倒放那个恐怖的场景不知多少次……。”
  富山雅史还在等待路明非说下去,可是路明非却像是睡着般没了声音,空是发出均匀缓慢的呼吸声。
  “……路明非?”富山雅史没想到路明非居然疲惫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不好意思打搅路明非的睡眠,但是还是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他不是第一次给学生点些香来让那些焦虑的孩子放松,但是就这么睡着了的是第一个。
  他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起身想找点什么给路明非盖上。但是在他背过身的时候,本以为已经睡着的路明非再次开口,咬字还是模模糊糊的。
  “……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一直坐在我旁边那个位置,他吃着冰激凌,悠闲地和我一起等待那个被重复了许多次的末日……”
  富山雅史回过头。
  “天空很蓝,很澄澈,太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透出来,擦过我头上鸟雀的尾羽投下的影子,映射在数不清的断钢与螺丝上,远处是枣红色的摇曳模样的气球和摩天轮。那些碎屑和零件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流动,却擦破了我的皮肤,绽裂喷涌出血珠,空气中弥漫铁锈的味道。离坍塌的轨道越来越近,然后重来,下一次又更加迫近,更加迫近铁龙骨架断口通往的地狱,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心口一空直坠大地……他安慰说,只要到了时间永恒的那个节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他将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在地狱里泡岩浆讲冷笑话,在哪都永远和我在一起……”
  房间又沉入诡异的安静中,富山雅史听到自己压抑得微弱却又急促的呼吸声。这氛围太不对劲了,他甚至忘记去做记笔录这一早已成为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方才路明非还用夸张的口气说得一片死气与恐怖,仿佛已经坠入火海中的痛苦与绝望,但是为什么,突然间又说着说着带上了血红以外的明丽色彩?
  蚂蚁爬上他的心脏撕咬,路明非的症状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忍不住询问,想要在路明非梦里那个替代了楚子航的位置,又截然不同的人的身上找到些许更加深入路明非内心的线索。
  富山雅史被这个盈满暗示与悚然的叙述攫住了,开口间声音低哑得陌生。
  “你认识那个人吗,你是他的谁……?”
  路明非这次应答得很快。他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保持平躺的姿势斜睨过来,瞳孔中流动着熔融的黄金般璀璨的金色。
  他眯起眼,笑得像个嘲讽大人不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那样洋洋得意的孩子,骄傲地,清晰地宣布出来。
  
  “哥哥。”
  “他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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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儿拿着后桌的实体书回顾了一下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有些地方借鉴了里面的内容。拉着病人跳楼自杀并且醒来得越来越慢这一篇真是……找不到词形容我的心情。
反正就是忽然想写就写了,简短地随便摸摸鱼自娱自乐一把。
……虽然那篇论坛体还没动。
困死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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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