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ocharley

“那么也就必定是在我的视野中成形、定格、扭曲,受制于我的健康、热情、经济状况和腺体分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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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F】无题

自个的消遣玩意儿(。)一个人吃好寂寞。

/蚁科/隐甘科/私设慎/

*

  Sniffles做了一个梦。

  从梦中惊醒的那一刻,当他赫然看见Ant正背对着自己坐在床沿的时候,Sniffles顿时觉得脊背一凉。他深呼了口气,思绪复杂。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时间肯定很长。但无论如何,醒来看到Ant在旁边可真觉得有点晦气了。

  Ant身上带有温暖的香味。黑色的头发有些蓬乱,他的深紫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右手就支在Sniffles的枕边;交叠起双腿重心朝Sniffles这边倾斜,整个人都半侧身子背对着,全然一副放松的姿态。所幸Sniffles的动静不是太大,并没有惊动他。

  虽然Sniffles很想把Ant踢下床,冷淡地说这是他的家,或者直接把他给吃掉——他是这般的毫无防备,这个可恶的、卑劣的、残忍的猎物,背对着他天生注定的捕食者的猎物。

  但Sniffles没动弹。他记忆的末端,正是Ant把他从Lumpy干的愚蠢事下救出来。但Sniffles也完全不会心生感激,终归都是加深了对Ant的恶嫌。

  Sniffles只是紧紧皱着眉头,扫了扫他平静的面色,然后偏头睨了眼他的手。紧绷的手腕内侧中间一线凹陷,蛰伏的血管与骨骼清晰可见地突起——青紫与浅淡的白:惹人想咬断的脆弱;另一只扶着他搭在膝头的水杯。Sniffles记得上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他的手,大概是濒死边缘的时候拢上自己的双目。

  但Sniffles不会认为那是一双好看的或者脆弱的手。纵使它们可以拥抱,做家务,或者烹饪什么的(作为对Ant的印象坏到极点的人来说那都是难以置信的东西);但是也会紧扼Sniffles的脖颈,把玻璃屑对他的口中倾倒而下,钉上他的舌。

  相互间的这般恨意与相处关系追溯起源头的话,大概是因为家族恩怨之类的东西。久远得难以考究,可是Sniffles却大致上知道点相关因素。但是每次想到这个总是抬了抬视线,没再回想下去。

  “Sniffles?”Ant终究是发觉到Sniffles的注视,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后者只是在没有眼镜的模糊视野中看着前者糅杂成的一团团色块中找到所谓的“眼睛”,不着感情地观望。

  Ant知道对方的性子也不觉得尴尬,心下都止不住想笑话他,但是只要看到额上缠着绷带的Sniffles那淡漠的没有血色的脸,讥讽的话语顿时卡在嘴边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

  天知道Ant对Sniffles那份恶劣性子从哪来,俗套的隔壁家的孩子,俗套的世代仇家,俗套的……甚至这些各种因素大概还不及Ant的复杂想法的一半;事件的过程也俗套地让这两个孩子关系发展到难解难分的地步。

  恨意归恨意,但是却滋生出意想不到的独占欲。这不是第一次了。Sniffles这回得救也只是因为Ant不想让他死在别人的手里——至少是在自己的面前。或许他会嫌弃,但是毫无疑问的会要把Sniffles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纵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Sniffles说他是疯子,Ant也不反对说他自己是疯子。

  Sniffles吃力地坐起来,腰侧传来撕裂伤口的剧痛,他愣是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痛呼堵回去,下意识伸出来的右手扭曲地定格在半空,骨节透出清晰的白。Sniffles下意识试图掩饰一般地错开目光,僵硬地坐好身子,疼得略微打颤的手指把床边放着的眼镜拿起来。

  Ant没挪开视线,直勾勾盯着Sniffles的动作,拿起杯子啜了点温糖水,然后搁在床头柜上。“……真是难看阿,Sniffles。疼不疼?”Ant随即发出被Sniffles所厌恶的哂笑声,他这会儿都已经懒得再和以前一样伸手把这傻子身上的被子掀开了。甚至都可以想象血液已经渗出纱布染上星点血斑,那个不陌生的景象,“我记得你上次才被捅穿肚子一次,嗯?那个乱七八糟的死法真是适合你。”

  Sniffles倒是颇为平静,鼻子都嗅到了Ant所钟情的那种腻得能发苦的甜味。他侧着脑袋擦拭手里的眼镜,口气却是显而易见的讥讽,“亏你还有心思来把我捡回来打理打理,虽然我更乐意惨死在别人手下。”

  说完话他这才迟迟察觉到了点什么不对的地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Ant没看Sniffles。他眨眨眼睛,若有所思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说:“可是你不觉得,”他毫无征兆地停顿了一下,回头便对上Sniffles复杂的神色。

  “……Ant,Nutty是不是……”

  “哈,不觉得你死在我手下更为屈辱吗。”Ant的尾音微微上挑带着Sniffles即使看不清他的眼睛也能一清二楚地听得出来的情感,没给任何周旋的余地便单手扼上Sniffles的咽喉。

  Sniffles眼里的困惑与惊愕顿时变为了愤怒,终归是化成了不屑的嗤笑。被唤起的刻骨铭心的仇恨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只想放声大笑。

 

  Ant,你这个喜怒不定的疯子。

  迟早有一天会把你骨肉啖碎。

  等死吧,Ant。

  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

 

  Ant的手劲很大。很快就被推到死亡边缘的Sniffles一直翕动他的嘴唇轻轻说出嘶声却又恶狠的话语。他根本不在意Ant有没有听见:他当成一个迟早总会实现的咒语看待。他的腹腔紧促地起伏,随着肺叶中的空气越加稀薄,整个人都挣扎得厉害,眼镜都不知道掉在哪里;最后一阵脱力的震颤把他的目光都涣散开,他只看得到一片虚浮的叠影。Ant注视着Sniffles深蓝虹膜里鲜活的情绪,直到感受不到他紧扣自己腕的手上的力度,直到他感受不到他喉头渴望生存的咽动,直到Sniffles没了生气。

  Ant半晌后慢慢松开了虎口都勒得发红的手,Sniffles青白的脖子上留下一排指压痕。“爱你噢,Sniffles。”Ant语气轻快地覆住Sniffles的眼睛,面上笑容甚为满足。

  整个房间又再次安静下来。

  Ant凝视着Sniffles的睡脸,凝视了很久很久。

  突然间他想起来什么,抬眼看向房间外客厅桌上那杯早已散去温度的热巧克力,眼睛里的欣悦随之在刹那间就暗淡下来。

  

  

  

  

  

  

  

  

*

  那天Sniffles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Ant亲吻了自己,然后世间再也没了声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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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28